【武白】合

向前看,向后看。




*是原著向短篇

*喜闻乐见的双向【武白难道不就应该是双向吗.jpg】

*分两部分,这是下部分

上部分指路→【离】








        1.





  白糖的效率出奇的高,不出两天就拿着一张长长的纸,终于在二楼的书房里抓到武崧,牛气哄哄地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,上面一长串密密麻麻的名字,给武崧一种错觉,白糖压根不是给他相亲的,是倒卖猫口的猫贩子。

  

  “丸子,这也太夸张了,你从哪里打听到的?”武崧甚至都不想再看那张纸,一想起要是这上面的女孩都见一遍,他就脑仁疼。

  

  “你之前又没拒绝!现在给你找这么多你有不高兴?”白糖阴阳怪气的,“我为了你可是做出了巨大牺牲!南街的谷子姨,东巷的卖鱼妈我可都到处问过了,把我连累得都被催了!你可得好好补偿我!”

  

  “你被催了?”武崧的兴致来了,“说说看?”

  

  “小白啊?我可跟你说啊!你这个年纪,这个条件不找对象可惜了啊!诶大妈这里有几个好姑娘?改天介绍给你认识?”白糖捏着嗓子,学的惟妙惟肖,愣是把武崧都逗笑了。

  

  “哦,所以你怎么说?”

  

  “我能说啥?”白糖翻了个白眼,“再说我本来就……”

  

  白糖像是突然说错什么似的,急忙把嘴捂上,心虚地看了武崧两眼,武崧的脸色也僵了,二人各自心怀鬼胎地沉默良久,白糖看气氛不对,随便找个借口就跑掉了。

  

  武崧手里那本书是彻底看不下去了,给自己沏了壶茶,几次端起,又放下。最后只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垂下眸子,眼中暗流涌动。

  

  本来什么?

  

  他想说什么?

  

  

  

  2.

  

  

  

  武崧是个好钻牛角尖的人,更何况是白糖,关心则乱,偏偏是短短一句话把他折腾的觉都睡不好。

  

  白糖有了喜欢的人?

  

 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被武崧无数次想到,又推翻,年轻的宗主在这方面还是个未开窍的毛头小子,在宗宫的时候不管多么大的事处理起来都是游刃有余的打宗宗主,竟因为白糖的几个字乱了心弦。

  

  太没出息了,武崧默默自我批评,从床上坐起,穿好衣服,出门去了。

  

  

  3.

  

  

 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,喜欢这种东西就和吵架时候的白糖的鬼话一样,不讲道理,无论内心多么想掩藏,这份情愫还是会向一颗顽强的种子,突破无数阻碍,冒出头来,在对方的每一次眨眼,每一次大笑的时候在心中开出大片大片粉红的花朵,连呼吸中都带着温暖的味道。

  

  时间是个坏东西,也是个好东西,它挫平了少年人凌厉的棱角,带走了年少时的无忧无虑,却也将那份心思冲刷得愈发清晰。

  

  武崧从逃避到接受,从“为什么是白糖”到“还好是白糖”,这份巨大的改变可能发生在某个平淡无奇的午后,也可能发生在某个生死作战的瞬间,也可能在朝夕相处的每一丝光阴里。像是身体中的某个开关突然被打开一般,从此生命中有了专属他的一片天地,白糖在其中绘下未曾见过的斑斓色彩,真真切切地改变了他,让武崧走出自己的灰色地带,有了独属于他自己的一份温柔。

  

  



  4.

  

  

  星罗班隐居在一片竹林当中,纵使岁月变迁,似乎名为时间的猛兽也不能撼动它丝毫。借着月色武崧细细地端详了它,最后还是找不出从它记事开始,这个房子到底有哪些变化。

  

  哦,要说变化的话,还是那个,建在大屋子旁边的那个,不起眼的小草屋吧。

  

  虽然这个破旧的,临时搭起的小草屋早就塌得一塌糊涂了,白糖还是拜托宗主婆婆和师哥把它留下,说是有时间好好重建一下。

  

  武崧突然想起这座小木屋刚刚搭起的时候,自己当时是拼死反对的,反对的理由很简单:太丑了,光是看着心情就不好。

  

  但是随后小青的一句话就把他一口气怼出局了。

  

  “丸子不住这里,还能住你房间?”

  

  武崧:“……”

  

  想想也很奇妙,也可能是小青一语成谶,无论是刮风下雨,白糖总能抱着枕头被子湿漉漉地敲开武崧的房门,不由分说就把被子往地上一铺,倒下就睡,武崧拽都拽不起来,打呼噜磨牙说梦话一样不少,武崧积累一夜的怨气也总是在第二天早饭的时候彻底爆发,顶着黑眼圈和睡得精神抖擞的白糖吵的不分高下,最后齐刷刷被师傅罚着砍一周柴。

  

  后来白糖忍不住了,砍柴的时候拿手肘怼了怼武崧。

  

  “诶,诶,臭屁精,我觉得需要做一些改变。”

  

  “你别去我房间睡比任何方法都管用。”武崧有气无力地回复。

  

  “我觉得,你应该在你的房间加一张床,就是那种,正常的床!你的绳床我睡不了,地板又太硬太难受,我睡不好……”白糖把刚砍下的木头扔进竹篓里,满脸兴奋地看向武崧“你觉得怎么样?”。

  

  所谓的改变就是这个?武崧又一次被白糖的厚脸皮给震惊了,这不就是要赖在自己房间不走的节奏吗?!还有睡觉打呼噜说梦话哪里是睡不好?

  

  武崧觉得不可以,武崧要反抗。

  

  于是他果断地放下斧头,抓起自己的哨棒,两只猫又扭打在一起。

  

  

  

 5.


  

  那个时候未经世事,稚嫩的他们光是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打起来,白糖乐比不疲,武崧奉陪到底。

  后来他们走出大门,征战四方,一路上经过泪水和血水的洗礼,到最后打败黯,各奔东西,却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痛快坦诚地吵上一架了。武崧坐上了高高在上的宗主之位,白糖像个毛头小子一般游历四方。地理和时间上的距离不可避免般地带来了陌生感,对于彼此的隐秘心思越来越多,但谁也不肯再向前踏出一步。

  

  至少在武崧看来,白糖离自己,似乎是越来越远了,像是一只四处漂泊的鸟儿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飞向远方。因此每次白糖带着不知道哪儿的陌生的气息,风尘仆仆跑回打宗时,武崧总是一边抱怨,一边格外珍惜与白糖相处的时光。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对方对自己也许抱有同样的感情这一点,但是相处的时间之短,所隔的距离之远让这份感情不断地增加了各种不确定性,武崧认为他冒不起这个险。

  

  

  6.

  

  犹豫不决的结果就是,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,白糖就嚷嚷着给他相亲,貌似还有了喜欢的人。

  

  哇,真是小青听了会沉默,大飞听了会流泪。

  

  武崧恨不得穿越回五年前,揪着彼时还和白糖拳脚相向的自己。指着白糖,告诉那时候的自己,看好了,就这只猫,以后你会喜欢得不得了,趁早告白,别让他跑了,不然你会后悔死的。

  

  毕竟现在,武崧觉得自己快要抓不住他了。

  

  

  7.

 

  

  “臭屁精!”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破了夜晚中竹林的寂静,惊飞了几只栖息的鸟儿,武崧的思绪突然被打断,打了个机灵,寻着声音的方向猛地抬起头,便看见了白糖蹲坐在一个细高的木桩上,背着月光呲着牙冲武崧笑,也是一副又惊又喜的样子。

  

  “想什么呢!那么起劲!”

  

  想你呢。武崧在心里说,当然没有说出口,没想到想着想着都走到了从前练武的地方了。

  

  “这么晚了你出来干嘛?”白糖歪着头问,一双金色的眸子在黑夜中格外明亮。

  

  “还说我呢,你呢?”武崧不答反问。

  

  “我啊……”白糖站起身,从一个梅花桩轻快地跳到另一个上面,甚至都没有向下看。他装模作样地抱起双臂,煞有介事地地说道:“我在想你明天相亲你该怎么说。”

  

  “……”武崧皱起眉头,不得不说他现在对这个词极其敏感。

  

  “你说要是女孩子问起你是干什么的,你怎么回答?你总不能说你是打宗宗主吧,人家肯定以为你疯了。”

  

  “……拽着打宗宗主到处相亲的你才疯了……”武崧无力吐槽。“那我该怎么回答?”

  

  “你就说你是开武馆的!”白糖非常认真地说。

  

  哇,那这个武馆还真大。

  

  “要是问起你长得像打宗宗主,你就说是单纯长得像,总之先骗过去再说,不然你的身份不得吓走一批人……”

  

  武崧不想再听白糖胡扯,扎紧腰间的腰带,轻轻一跃,在一个最细最高的木桩上站定,手中的老旧的哨棒对着白糖,棒子上面的磨损在月光下显露无疑。

  

  “你为什么老是揪着这件事不放?”

  

  “哟?怎么就生气了?”白糖有点吃惊,但还是俯下身做出一副攻击的姿态,“你也没说过拒绝啊!”

  

  武崧最听不惯白糖这阴阳怪气的语调,“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?还有白天你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
  

  已经够了,已经不想再……

  

  白糖很明显地楞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武崧口中的“那句话”是什么,瞬间恼羞成怒了起来,“你管我!”

  

  武崧的瞳孔猛地一缩,抡起哨棒就冲白糖劈去,白糖及时避开,冲武崧吼道:“臭屁精!你发什么疯!”

  

  “来打一架。”武崧的声音有些颤抖,“我赢了,你就告诉我你喜欢的是谁?”

  

  “我凭什么——”白糖刚想反驳,却又不得不闪避武崧的下一轮攻击,他很明显地看出武崧的攻击都是很容易避开的,带有很明显的急躁的意味,他没有带正义铃,一时间只能闪避,武崧也立刻意识到了,干脆利落地扔掉哨棒,赤手空拳和白糖在梅花桩阵间对打起来。

  

  月亮被乌云所掩盖,风吹动竹叶发出“沙沙”的响声,在这样一个本应静谧的深夜,跳跃在在一个又一个木桩间的两只猫,拳脚碰撞的声音格外响亮。

  

  


  8.

  

  


  即使黯被打败,武崧毕竟是打宗宗主,每天练功是必修的功课,再加上扎实的基本功,不借用任何武器和韵力的对打中很快占了上风,白糖渐渐力不从心,近距离看着对方紧皱的眉头,因为快速移动而飞起的鬓发,还有锐利的眼神,白糖的思绪乱成一团。身体还是凭借着对武崧的招式了解和记忆,本能般挡下不轻不重的每一招,意识却飘飘忽忽地回到了多年前。

  

  那时他也是在这里,初入星罗班的他要很努力地在木桩上站稳身体,但是还是会被武崧无数次踹下去,再爬起,再掉下去。

  

  掉下去一次武崧就让他做三十次俯卧撑,有时候还要坐在他的后背上,不时说些嘲讽的话,气得他咬紧牙关直翻白眼,想着下次一定要把这家伙狠狠地踹下去。

  

  明明那时候那么辛苦,那么累,猫土依然被混沌统治着,任重而道远的他们也能纯粹地共同欢笑,坦诚相待,为什么在和平安定的今天,就不一样了呢?

  

  为什么,曾经亲密无间的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呢?

  

  喜欢上一个与自己同生死共进退的伙伴,有什么错误吗?要被对方这样猜忌,这般对待?

  

  白糖突然觉得很委屈,鼻子一酸,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,他急忙抬手去擦,却没有稳住身子,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摔下去。

  

  武崧也没想到白糖会就这样掉下去,下意识地向前一跃,紧紧地搂住白糖,让自己的后背朝着地面——摔了下去。

  

  

  “武崧!!!!”

  

  

  

  9.


  

  

  好在木桩的高度不算太高,虽然很疼但是应该没有伤到骨头,武崧才意识到他的手臂还在狠狠地箍着白糖的头,他放开手,想撑着地面坐起来,却又被白糖重新按在地面上。

  

  “你!”武崧睁大眼睛,有些惊讶地看着白糖的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眶涌出,掉落在自己脸颊上,掉落在自己的唇间,咸咸的,凉凉的。

  

  “我输了,你不是想知道吗?”白糖哽咽着说,语气间满是绝望的味道,“是你!行了吧?我喜欢的是你!一直以来都是!”

  

  “在你走的那一瞬间我才意识到!”白糖冲着武崧喊道,颇有种不顾一切的意味,“我想对你说,但是、但是我又找不到能够让你喜欢上我的理由……我就想着,就像从前那样,每天都能待在一起,每天都能吵闹拌嘴该有多好……我不奢求别的……可你什么都不说,就改变了……我时不时就感觉,真正的武崧离我越来越远了,我快要抓不住他了……”

  

  “你为什么要改变啊……”白糖把头埋在武崧的肩头,眼泪浸湿了衣料,因为对方的体温变得温热起来,“为什么啊……”

  

  他们就维持着奇怪的姿势在草地上躺着,武崧一动也不动地,放任白糖把眼泪和鼻涕糊在自己的身上,听着对方的声音由高变低,许久,他叹了口气,如释重负一般,把手放在白糖的头上,轻柔地抚摸着。

  

  “我很抱歉……白糖……还有,我很高兴能听到你这么说。”

  

  白糖猛地抬起头,也不管他现在的面部表情有多丑,睁大眼睛定定地盯着武崧,像是在等一句话,一句他这些年来无数在梦中听到的一句话。

  

  “这些年来,我一直在逃避,一直在问自己,我对你的感情到底是不是多年来的陪伴产生的错觉,后来我发现并非如此,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,你已经不在我身边了……”

  

  “所以我就想,我应该变得更成熟一些了,对你也该更照顾些,我们都长大了,白糖,我想让自己足够强大,强大到能够准备好面对一切的阻拦和非议,强大到能够让你毫无顾忌地与我共度余生,亦或是,强大到能够接受你找到另外一个能让你幸福的猫……”

  

  武崧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哽咽,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

  

  “但是我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,我从来没有期待过你能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,事实上我很容易自卑,在感情方面也是如此,没想到最后还是要你先说出口……”武崧抬起手擦去白糖的眼泪,眼神极尽温柔,“不知道现在说还算不算迟,但是——”

  

  “我爱你,白糖,不是喜欢,是‘爱’,你愿意与我这个糟糕的‘臭屁精’共度余生吗?”

  

  白糖忍了又忍,还是没忍住眼泪,但是一直以来的压抑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,内心中的强烈炙热的感情像是一壶烈酒让他晕头转向,他吸了吸鼻子,就算嘴角忍不住上扬还不忘嘴硬:

  

  “你以为你是谁啊?让拯救猫土的天才白糖和你过一辈子?”

  

  武崧笑了,抬起头,轻轻地吻上了白糖的嘴角。

  

  

  

  “就是家里开武馆的,长得像打宗宗主的那个,武崧。”

  

  

  


  

  【END】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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